第一次接觸是著名的詩集<惡之華>,曾經利用一篇詩作進行肢體表演,當時覺得這些字眼非常古典,詞藻華麗,譬喻誇飾,老實說我並沒有太大的感受,讀來也覺得抽象難懂,更別說要表演,連詞句在揣摩什麼心境也不知道

 透過波特萊爾的口吻,所記下的城市風貌以及作者在此地生長的歷程,會有點質疑那現今過多真實性被抹滅或是操弄形象利益的美麗巴黎還存在著幾分獨有的姿態?透過筆下的描寫,有極大的印像轉換,所知道的優秀外國,所謂值得學習的人文環境,是什麼面貌。我們真是喜歡真實的樣子?

 真實是煩人的、露骨的,經過他的文字,他年輕狂傲的口氣,永遠在批判社會、愛情、不順眼的一切,也把時間永久凍結在家道興盛,經濟無憂無慮的時期,似乎是只為欣賞殘存的才氣,以報生命不可預期的殘酷。除了文字的方式表達不同,倒也覺得頗像<地下室手記>般的強烈社會批判 ,<愛神.財神.榮譽>一篇中也明顯的展示,即使身處貧困,對自己的尊嚴也絲毫不減怠忽,時代壓迫,文人不甘於現狀,並長期掙扎出的傲氣,是我們幸福年代無法體會之事。<雙重的房間> <繩子> <且讓我們毆打窮人> <馴良的狗>,是較為有趣的幾篇,帶有諷刺性的說明生活的現況,家逢巨變,青春也逐漸流逝,不憂鬱也難。像是回憶錄,不斷透露出往昔光景,情人已不復存在、家人們一一老死、終究只剩下自己衰微的身軀,在重重的扣擊聲下,那可怕的幽靈就是自己,一人漂流,受難的面對多重人間,漫漫長路。想見一位偉大詩人也淪陷至自我的詩境中。

 家永遠是歸宿,不管出身、種族、社會、自然都有著一條回歸之路,無法掌握變化,所以我們回到家總是需要時間和辛勞。我們希望家人身體健康,不能讓他們擔心,記得也要回答「吃飽了、穿暖了」,那我要走囉其實誰也不想離開,連足智多謀、完美無缺的英雄奧德賽,也始終漂泊,找尋安身立命之處。 

總覺得從小長大的家鄉附近,都是些山脈,雨不停過,不管什麼時候起床窗外總是灰濛一色,偷跑出去玩的地方,大概只有小公園裡的涼亭,還有每一戶人家的後門通道,有時在這種環境下還看的到一些小型生物活動著。回想起來是個蠻受天氣限制的地區,透過波特萊爾,有某部分是氣味相似的,對那狹隘小街,那灰雨覆蓋,而這裏的人們卻也只是習以為常,偶爾抱怨。我完全沒有概念在真實的環境上,總是以浪漫、慵懶著名的巴黎,多半是聽別人轉述,有頗具特色的老咖啡店或是中央大道多美多怎樣,對我來說完全提不起勁,反而是聽說過巴黎河道的四周不怎麼乾淨,與家鄉港口相似的印象,讓我能夠想像巴黎的有趣樣貌。 

透過文字居然建立起了看不見的城市,卻以為那是熟悉的生活,望著河流,看到整個城市的動態,水面上漂浮著我們拋棄的、意外的、珍惜的各式物件,原來清晰的生活就這麼伴隨著微光緩緩流洩出來,異鄉人也同在一片天空之下生活。經驗非常奇妙,不論時代背景相距多遠,永遠連結著生命各個階段所遭遇的苦樂,先來後到,前人會留下最為深刻的經驗,告誡大眾,。諷刺的是,留下在多經驗,每個人卻仍然擺脫不了,自己永遠會成為自己最大的問題。

 詩人是萬物歌頌者,忘不了誇張口吻,抑揚頓挫的聲調,著華美之服的吟遊詩人,他們努力歌頌世界,希望大眾能透過他的詩詞而感動,於是得到一種造物主的喜悅。當現代許多歌曲、文字,歌頌愛情、親情、友情,氾濫之際,我們真能懂得?兩句三年得的透悟,也豈是煽情的三言兩語能夠概括。我不喜歡波特萊爾的文字,可能是時代的差異和觀看文字的習慣,喜歡的是他稱許自己的勇氣,而在巴黎的憂鬱中,更顯灑脫。明顯交代前因後果的文章是現在大眾較能接受的閱讀類型,當然沒有對錯,有更迭交替,每個人都有權利選擇,但不要排斥嘗試,否則那就不會是一個好的造物主和欣賞者了。藉助必要的虛構,建立關於真實的樣貌,是我們必須反覆學習的大難題。

創造個人獨有的言語是極度困難的,用盡一生的力氣、運氣,也不見得能夠達成,現今提到偉大的詩人,多數便想到波特萊爾,同是位藝術評論者,在其文中也曾說明詩人可以是個優秀的評論者,當今特別的藝術家或是設計師,確實是具備多方背景,非本科系出身,進而跳脫框架,看來在十九世紀時,已有先見,想到每逢年節,叔叔阿姨等眾親戚們,不免要問「學的是什麼?可以找到什麼樣的工作?」雖覺得失禮,但完全不想回應,不知道未來走向是個錯嗎,縱使波特萊爾自詡天才,也可會知道流傳百年? 就算你全身尖刺,也無法躲避命運的巨輪。知道人到底還會做出什麼事,就比詩作一樣的預言,更加深不可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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