蛻變

 

看《蛻變》以前,我小時候曾經看過一本繪本名叫《卡夫卡變蟲記》,這應該是從這本書改編而來的,但故事書裡面講的是男孩卡夫卡變成蟲之後卻沒有人發現他是一隻蟲,除了他的好朋友,後來在卡夫卡的家人漸漸察覺他的異狀和愛與關心之下,他又變回人類了。當然這是給小孩子看的,所以改編了很多情節。

 

    在原著《蛻變》裡面,主人翁的名字叫做格萊高爾‧薩姆沙,故事一開頭就是「一天早晨,格萊高爾從夢魘中醒來,發現自己變成了一隻巨大的甲蟲」,作者卡夫卡沒有交代前因後果,直接一個奇怪事件且令人好奇的開頭就被吸引了,促使你想繼續看下去,自己想像「是像是蜘蛛人一樣被蜘蛛咬嗎?」「是他前一天踩到甲蟲之王,而被報復嗎?」,但是繼續看下去,他還是沒有講明原因,可是你卻已經被後續的內容吸引了……格萊高爾對於他自己突然變成甲蟲這件事情似乎沒這麼震驚、在乎,格萊高爾滿腦子想的是他這樣爬不起來,他的工作會遲到、他的工作會不保……諸如此類,即使變成了蟲,他還是一心只想著要上班,可是感覺他想了很多,卻沒有想到他這個樣子是沒辦法工作,連要出門都是件不可能的事,一定會嚇到人;透過卡夫卡描寫格萊高爾的心境,好像格萊高爾只覺得自己剛好遇上了件很衰的事情,讓「人突然變成蟲」這件事好像是有可能發生的,而且是沒有想像中的奇怪的。

 

    在格萊高爾的家人知道他變成蟲之後,家人們都避著他,做任何事情都是小心翼翼,盡量不發出聲音,談話也有所顧忌,格萊高爾在偷聽他們的對話,其實家人們也在偷聽格萊高爾的一舉一動,兩方都各自戒備著。家人為顧及顏面,怕格萊高爾變成甲蟲的傳出去後遭受外界的指指點點,我想每個人在外頭都繃緊神經,深怕事情洩漏出去,遇到了這種事卻又無人能訴苦,回到家後又無法放輕鬆,這麼多層的壓力在,雖然受害者是格萊高爾,但我覺得家人面臨的狀況更讓人痛苦,他們要面臨的是現實的世界、現實的人們,或許他們才是真正受害最深的人。

 

    妹妹格蕾特是個很貼心的女孩,在格萊高爾變成甲蟲之後,只有她願意幫格萊高爾整理房間,照料格萊高爾的飲食,並研究他的喜好,對哥哥的照顧非常用心周到,為了讓格萊高爾能夠過得更舒適,還想到要幫他把房間的傢俱搬出去,好讓格萊高爾能夠在屋子四處自由的爬行;甚至在不小心誤入房間時,會顧慮到格萊高爾可能會覺得羞於見人,或是對於自己的樣子嚇到人而自責,所以故意假裝沒注意到〈這是格萊高爾的觀點〉,雖然一方面是自己也很害怕,可是她還是勉強自己幫格萊高爾整理房間。但是最終令人絕望的是妹妹終於脫口說出已經不覺得那隻甲蟲是哥哥以及希望將格萊高爾趕走的話,那是連格萊高爾的父母都不敢提起的事,竟然從格萊高爾覺得最親最喜愛,並且最認真照顧他的妹妹口中說出,實在是非常令人難過,但是想到她算是最近距離接觸格萊高爾的人,她不停的為他付出,但是完全都沒有得到一絲好轉的回報,她也做得很無力吧。而且想到她之前幫格萊高爾整理房間、送食物,其實都是一直再忍耐,不停的催眠自己,就覺得非常心痛。

 

 

 

    爸爸因為背負著一家之主的使命,雖然他常常作勢要打變成蟲的格萊高爾,但他那是因為他必須要保護媽媽和妹妹,畢竟他不知道高萊格爾想做甚麼、想表達甚麼,就像在外頭遇到了野狗的樣子,在牠還沒做出傷害人的舉動前先嚴厲得嚇阻;我覺得爸爸對高萊格爾是沒有惡意的,他只是想保護他的家人。

從爸爸對變成甲蟲的格萊高爾講話的語氣,感覺的出他的煩躁,我想他應該是個個性跟格萊高爾很像的吧,可能在內心想了很多,在格萊高爾變成蟲之後,他在心底也盤算著很多事情,可是身為一家之主的他,為了自己的威嚴,總是沉默不語,也無處發洩。

 

    媽媽雖然在格萊高爾變成蟲之後怕得要死,雖然在每次看到格萊高爾後都會昏倒,但是畢竟是他親生的兒子,她心中對格萊高爾還是有感情的,像妹妹詢問格萊高爾的狀況;希望能進去格萊高爾的房間;在爸爸發怒的打離開房間的格萊高爾時為他求情;在妹妹想要將格萊高爾的房間家具清掉的時候,因為相信格萊高爾總有一天能恢復原狀而反對,雖然常常在家人討論著格萊高爾的事的時候,每次都因為嚇得無法呼吸,而沒有表態,不過從這些事件之中,卻可以明白媽媽的心思,他還是愛著自己的兒子的。

 

    故事進行到越來越後面,在經濟壓力的助長下,精神壓力又更加龐大了,大家一開始還會關心,但後來漸漸的沒有餘力去施捨一點注意了,連妹妹也漸漸開始覺得厭煩,終於在最後說出希望格萊高爾離開的想法。雖然基於道義上好像把變成甲蟲的家人拋棄,是一件不道德的事,尤其是這甲蟲的前身還是幫一家大小賺錢的人,可是在這樣的狀況下卻無法對他們作出批判,反而會同情他們。

 

    我覺得這個故事的起點還滿有趣的,如果他能是一般的奇幻故事的話,可以在描寫多一點、細膩一點,像是格萊高爾的經理在離開房子之後,難道沒有把事情宣傳出去?很久沒有看到格萊高爾的鄰居,是否會覺得奇怪;或是變成在甲蟲之後,家人不得已把他賣去博物館或是馬戲團之類的……,如果這是一個奇幻故事的話也會是蠻有趣的;另外我覺得格萊高爾如果無法用言語和他的家人們溝通,他可以想想別的辦法,例如:寫字或畫圖之類的,這樣或許能夠讓家人明白他還是有意識的,而故事之後的發展會有截然不同的結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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